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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林徽因父亲林长民为何参加郭松龄兵变,落了个死于流弹的下场

2025-06-18 05:53 来源:瓮透网 点击:

林徽因父亲林长民为何参加郭松龄兵变,落了个死于流弹的下场

林长民

林长民渡不过巨流河,死于乱军流弹,这是他的天命?

林长民为何参加郭松龄兵变,落了个死于流弹的下场

刘宜庆

1925年张作霖依靠日本政府的支援,兵分四路进攻北京,意欲自任总统。11月,奉军将领郭松龄向全国发表《反奉通电》,要求张作霖下野,力主消除军阀混战,实现民主政治,并将原奉军第三方面军改称为东北国民军。林长民为报郭松龄的知遇之恩,也为了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。

奉系将领郭松龄,是张学良的恩师。郭松龄兵变失败,夫妻双双遇难。

林长民随郭松龄倒戈反奉,在巨流河畔小苏家屯被流弹击中,这位“书生逸士”、民国政客变成了流星。50岁,知天命,渡不过巨流河,这就是他的天命。

袁长弓在《林徽因之父林长民惨死辽中》 文中写道:“毫无战场经验的林长民见追兵杀来,慌忙滚到大车底下,躲了起来。可是大车正停在路中央,处于双方交战的火网之中。转眼间,林长民就身中数弹,也不知是敌军打的,还是自己人打的。”

1926年元旦,林长民的的好友梁敬錞与林之胞弟林天民,乘坐京津火车再搭乘日本轮船赴大连。两人行踪极秘,不料,刚到大连,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副总裁松岗洋石,派人来谈。松岗告诉梁敬錞和林天民,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,林长民是日本敬重之人,遗骨已由新民屯日本领馆收得,盛放在一个长瓮中。几经周折,梁敬錞和林天民收到林长民的遗骨,在本愿寺置办棺材改殓,天民扶灵柩回福州安葬。

梁敬錞回到北京,在林长民宅院开吊,梁启超前来祭奠。 林长民死后,上门吊唁者数百,舆论则褒贬不一,指为逆贼有之,誉为志士有之。老师林白水感叹,卿本佳人,奈何为贼?梁启超撰写挽联:

天所废,孰能兴,十年补葺艰难,直愚公移山而已;

均是死,容何择,一朝感激义气,竟舍身饲虎为之。

“从政以自殉其身为了”(章士钊挽联语),梁启超感叹林的义气。林长民惨死军阀混战,他上了郭松龄倒戈反奉的贼船,为之惋惜。林和郭意气相投、为了朋友义气,义无反顾,离京起事叛反张作霖。

林长民与梁启超。

在梁启超看来,是“舍身饲虎”之举。林长民离开北京三天后,才捎信给梁启超自己的选择。梁启超感到非常意外,“他事前若和我商量,我定要尽我的力量扣马而谏,无论如何决不让他往这条路上走”。然而,林长民在段祺瑞的推荐下,郭林相见恨晚。郭松龄起兵反奉后,林长民即来到郭军中,辅佐郭松龄。郭军向国内各方通电都由林长民起草。就这样,林长民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。

林长民生前欣赏梁敬錞能作骈文,对梁有知遇提携之恩。梁敬錞作《双栝行》长诗寄托哀思。双栝是林长民在北京的寓所,以院中栽植双栝树命名。长歌当哭,追怀故友。“主人才高好仪宇,每雄谈倾众吐。”“万骑垂看易汉帜,二崤遗恨失苏屯。”长诗最后发出人生无常的慨叹:“锁厅秋冷射堂虚,斜巷苍凉蒿满目。树犹如此人奈何!明朝新主买新屋。”

林长民遇难,梁启超给远在美国留学的梁思成和林徽因写信,告诉他们这“可怕的消息”,安慰两人:“人之生也,与忧患俱来,知其无可奈何,而安之若命。你们都知道我是感情最强烈的人,但经过若干时候之后,总能拿出理性来镇住他,所以我不致受到感情牵动,糟蹋我的身子,妨害我的事业,这一点你们不容易学到,但不可不努力学学。”

郭松龄病变失败,被演义成历史小说。

“万种风情无地着”,是林长民最得意的名句,谁料这下文竟是“辽原白雪葬华颠”!美材死于乱军流弹,悲哉悲哉!林长民之死,是民国军阀混战的一个牺牲品。如果他没有炽热的功名之心,也许能安享天年。

林长民遇难后,徐志摩多次到北京林家,为处理丧葬之事奔走。

徐志摩为纪念挚友,在自己主编的《晨报》副刊上发表了一封情书。这封情书,是徐志摩林长民在伦敦时,两人玩虚拟恋爱游戏时,林长民写给徐志摩的。信中有“再三诘问,我正告之曰,昭吾女友,吾情人,吾生死交,吾来生妻”之语。“昭”是恋爱扮演中,徐志摩的名字。这样游戏的文字,在冰冷的死亡前,引起人无限的感慨。这一端是生与爱,那一端是死与悲,中间站着无限伤心的诗人徐志摩。

徐志摩回忆与林长民的交游,忽然想起林长民的一次演讲。林长民在北京高等师范学校作过一次“恋爱与婚姻”的精彩演讲,留下两万余字的记录稿,其中一段谈到爱情降临时的心理感受:“那事前的用情,仿佛早起准备去赏花,就是足迹还没有涉到花园已经觉得眼底有了春色,鼻底下有了清香。那事后的用情,仿佛是饮过醇酒,醉里觉得梦境迷离,浑身都有温和舒畅的气象,又仿佛是念过好诗歌,背诵了几百回,越含咏越有味道,有时便忘了诗句,感触了什么情境,胸中更有无限的诗意。这种种用情缠绵婉转处叫做情结,或是断的,或是续的,都算是爱情。”

徐志摩悼念林长民。

1926年2月2日,徐志摩写散文《怀双栝老人》悼念,次日刊登在《晨报副刊》,这篇文章表面上悼念林长民,其实伤心之人别有怀抱:

最可怜是远在海外的徽徽,她,你曾经对我说,是你唯一的知己;你,她也曾对我说,是她唯一的知己。你们这父女不是寻常的父女。“做一个有天才的女儿的父亲”,你曾说,“不是容易享的福,你得放低你天伦的辈分先求做到友谊的了解”。

徽,不用说,一生崇拜的就只你,她一生理想的计划中,哪件事离得了聪明不让她自己的老父?但如今,说也可怜,一切都成了梦幻,隔着这万里途程,她那弱小的心灵如何载得起这奇重的哀惨!这终天的缺陷,叫她问谁补去?佑着她吧,你不昧的阴灵,宗孟先生,给她健康,给她幸福,尤其给她艺术的灵术——同时提携她的弟妹,共同增荣雪池双栝的清名!

1922年,林徽因与梁思成在雪池家中。

一弯寒月照着北海白塔,自怜幽独,一地凄凉,徐志摩回忆起与林氏父女在伦敦的快乐时光,又惦念着远在大洋彼岸的林徽因,这柔弱的身躯如何消化这巨大的悲剧。

此时的林徽因,如同天海远处的一点帆影。陆小曼如一弯新月,在他的生命的夜空走向理想的圆满。